。
庞建是个老实人,闻言顿时犯了难道:“尤师爷,这…这能使得么?”
“这是老爷的吩咐,你照做便是!”朱由检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。
“好嘞!其实小人早想这么干了!”庞建欢天喜地的匆匆离去。
却说刘玉明被逮,刘府上下早乱作一团。有些家丁和仆役怕受牵连,已经卷铺盖走人,真有点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感觉。
大奶奶王氏倒还沉得住气,差了个较为忠心的家丁去县衙打探消息。得知刘玉明已经招供、现已收监的消息后,王氏先是痛哭一场,又将五姨太唤来臭骂了一顿,一个劲地埋怨他弟弟龙四害了老爷。那五姨太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,只剩下嘤嘤地哭泣。
“你个贱人给我闭嘴,有多远滚多远!”王氏将五姨太撵走后,紧张地想了一想,马上唤来几个心腹家人,匆匆吩咐道:“老爷遭难,咱们得马上想办法营救。王三,你是我从娘家带来的老人了,办事最老成可靠。你马上去西安找大舅爷,他是西安府通判,正管着一府刑狱之事。从账房先支五千两银子一并送去,让大舅爷务必先将案子压下!”
“刘七,你是跟着老爷从老家河南汤阴来的,现在马上查点府上的贵重物品,装车送回汤阴去,再带上几位少爷和小姐!一定要快,慢了就来不及了!”
“赵四,你管着账房,把家中所有的银子都聚拢一下,那些放在外面吃利息的也马上收回来,都存放到老爷的外宅去!”
这几人领命而去之后,王氏又对剩下的一人悄声道:“老马,你将老爷的那几房姨太太也都送出城去。那个五姨太,想办法弄死她!老爷坏事就坏在这个骚蹄子身上!这事别人办不了,只有你能行,这一千两宝丰号的银票你先拿去,事后还有好处!”
老马喜得眉开眼笑,刚接过银票,王三等人又慌张地返了回来。王氏吓了一跳,作色道:“你们几个奴才怎么搞的,老爷一出事,你们都麻了爪么?我不是都已经吩咐过了么,该干嘛干嘛去!”
“禀大奶奶,老爷他…殁了!”几人结结巴巴地道。
“什么!”王氏如遭雷击,难以置信地道,“你们不是晌午还在县衙见到老爷的么?他又没有受刑,怎么就会殁了?别是听错了吧!”
“错不了,人都抬回来了!”
“嗷!”王氏惨嚎一声,跌跌撞撞地奔至前院,见院内站着十几名衙役,为首一人却是年纪轻轻,一身文士打扮,正幸灾乐祸地望着自己。
而在地上停着一张担架,担架上盖着破草席。王氏扑过去掀开草席一看,见果然是丈夫刘玉明,不过此时已经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。
王氏嚎啕痛哭了一阵,突然抬起头,怨毒地望着年轻人,咬牙切齿地道:“你就是那个尤师爷吧!老爷就算有罪,也得上报朝廷,你们怎么就这么狠,把老爷给害死了啊!”
“夫人,话可不能乱说哦。”冒充师爷的朱由检一本正经地道,“刘县丞可不是任何人害死的,他是死于意外!”
“什么意外?”王氏见刘玉明的尸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,也诧异地问道。
“刘县丞方才对狱卒说想洗个脸,狱卒就给他打了盆清水。”朱由检忍着笑道,“结果一转眼的功夫,他就在脸盆里溺死了!换句话说,刘县丞是洗脸洗死的,这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!”
“你你你…”王氏明知是狱卒把刘玉明给整死了,却苦于没有证据,气得直翻白眼!
“这还不算稀奇,于主簿死得更怪呢!”朱由检实在憋不住了,终于捧腹大笑道,“挺大的人了玩心不退,非要在放风的时候玩捉迷藏,结果蒙着眼睛撞在墙角上,当场气绝。你们回家了也要提醒孩子们注意:躲猫猫很危险,有时候是会要命的!”
在众人的哄笑声中,王氏终于恼羞成怒,指着朱由检的鼻子破口大骂道:“你们这些知县的恶奴,竟敢害死朝廷命官!告诉你,我哥哥是西安府通判,案子早晚得呈到他那里!到时候你们就等着吃官司,给老爷偿命吧!”
“那个不急,到他那再说。”朱由检收起笑容,面沉似水地道,“如今我们却要执行公事。来呀,将刘府查封,所有财产全部充公,家眷暂且扣押,一个也不能放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