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 朱由检却不以为然地道:“你没看已经没有渡船了么?咱们不往回走,难道要在河边过夜?而且咱们都有快马,我的王妃娘娘又是个武林高手,更不用怕这些蟊贼了。”
二人拗不过朱由检,也只得听他的吩咐,悄悄地缀在那群渡河向北潜行的人身后,不远不近地监视着。
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,再往前走,就进入起伏不定的山区了。蕊儿突然发现那些人在前方聚集在一起,忙压低声音道:“小心!王爷和孙先生在这里等着,我摸过去听听他们说些什么!”
朱由检和孙传庭忙下了马,在道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起身形。蕊儿却蹑足潜踪,悄悄绕到那些人附近的山上偷听。
不多时,那伙人啸聚而去,蕊儿却匆匆返回来,面如寒霜地道:“那些人都是流贼!听他们的口气,像是要去攻打前面的芮城县!”
“糟了!”孙传庭面色大变道,“早就听说陕西近年来因大旱频仍,民不聊生,有些歹人便趁机煽动民变,少则数百人,多则成千上万,在各地之间流窜,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,弄得十室九空。而且他们极其狡猾,官军一来,他们便远远遁走;官军一走,却又卷土重来,如滚雪球般势力越来越大,最近竟连官军也惹不起他们了!只是他们过去仅在陕西活动,如今竟然胆大包天,渡河闯到了山西来!”
朱由检心中也是猛地一沉,心想自从穿越之后,自己已经先后碰到了魏忠贤、蒙古人和女真人这三个强劲的敌人。可在历史上,真正要自己命的却是眼前这帮人:流贼!
他们虽大多出身农民,只是些乌合之众,战斗力比起女真人来,实在是差了十万八千里;但胜在人数众多,且流贼过处,往往会裹挟更多的穷苦农民加入,恰如星火燎原之势!
尤其是李自成、张献忠这两大股势力,从崇祯登基开始就一直在闹腾,时打时降,降而复叛,十几年间几乎就没有消停过。
而明廷却被整得内外交困,焦头烂额,再加上天灾不断,经济崩溃,终于被李自成直捣京师,自己也落得个上吊煤山的悲惨结局。所以后世曾有人总结:明实亡于流贼。
可朱由检依稀记得,流贼大起应该是在崇祯年间,也就是几年以后的事。而在天启年间,虽然各地也有小股民变,但还成不了太大气候。
难道由于自己的穿越,这个时空的历史进程又起了微妙的变化,竟将流贼作乱的时间生生提前了么?
“王爷,咱们现在怎么办?”蕊儿惶急的发问,打断了朱由检的沉思。
朱由检却先问孙传庭:“先生,您觉得该当如何?”
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计较,之所以先问孙传庭,既是出于对他的尊重,也是想看看孙传庭是否真如历史记载的那样,善于与流贼作战。
孙传庭沉吟了片刻,问蕊儿:“王妃娘娘,前面这股流贼约有多少人?”
蕊儿答道:“大概一千人左右。但是听他们的口气,大股流贼早已渡河,却是不知藏身何处。”
“芮城县多年未经兵刀,城防松弛,也没多少驻军,恐怕难以守住。”孙传庭紧张地道,“而且贼人去势甚急,现在去通风报信,只怕也来不及了。为今之计,只有去搬救兵,请附近的官军来追剿流贼。”
“从哪里搬救兵?”朱由检问道。
孙传庭胸有成竹地道:“按理说,芮城县属山西解州府管辖,应至解州去搬救兵。但芮城与解州之间隔着一架中条山,翻山越岭殊为不易,恐怕是远水不解近渴。而且据我所知,解州也没有多少兵力,自身尚且难保。我猜解州知府多半不敢出兵来救芮城县,故而去了也是白去。”
“那该怎么办?先生倒是说啊!”蕊儿急急地追问道。
孙传庭忙道:“黄河对岸即是潼关,一向驻有重兵,如今即有守备贺人龙的三千兵马驻守。潼关虽属陕西省,按理说贺人龙管不着山西的事;但流贼自他的境内偷渡风陵渡闯到山西,他做为守将也难辞其咎。因此我想赶快找条船渡河,去潼关求救,或许还有希望!”
朱由检见孙传庭对地方军政乃至地理都颇为熟悉,果然是一个得力人材,不禁喜道:“先生高见!如此就辛苦先生,速往潼关走一趟吧!”
孙传庭却为难地道:“可是殿下,传庭现在只是普通百姓,人微言轻,贺人龙如何肯信,又如何肯听话呢?”
朱由检也犯了难,正愁眉苦脸之时,蕊儿从百宝囊中取出一物,举至朱由检眼前道:“王爷,这件东西或许有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