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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慧回房去找了一只首饰匣子,把那蜻蜓珠hua好生放起来给了余舒,又念叨了她几句。
快打点好时,贺芳芝和余小修从外头回来了,听余舒和赵慧说起了前后径过,贺芳芝倒是没什么,余小修就不乐意了:“姐,我要同你一起去。”
余舒道:“娘的身体没什么要紧,我就过去住几天,你乖乖地听干娘的话。”
“我不,我就要和你一起去。”余小修不肯答应,还同余舒怄起气来,这孩子想见他娘是其次,最怕他姐到了纪家会受委屈,纪孝谷当初让人猛抽他那一顿鞭子,留下的阴影不小,提起纪家他就浑身不舒服,何况是让他姐住过去。
贺芳芝看他们姐弟僵持,就悄悄拉了赵慧出去,留给他们私下说话的空儿。
“唉”余舒叹口气,拉了闷闷不乐的余小修在床边坐下,揽着他肩膀,哄道:“你当纪家是什么好地方,还闹着要去。我老实告诉你,这回过去,是想好了法子要把娘给接出来,免得待在他们家受气,你去添什么乱,我还得分心照顾你。你担心姐姐在他们家受委屈是吧?那你放了心,你薛大哥说了,明天他送我去纪家,你薛大哥是什么家世你清楚,他们还不得忌惮着小修听话,姐姐知道你最懂事了。”
听了她好说歹说,余小修这才不情不愿道:“那我过两天就去看你。”余舒只说“好”又从床底下抽了装钱的小箱子打开,数了一袋碎银子给他,剩下的便是四个大元宝,还有两张五十两的银票,这是她至今全部的家当,都在里面。
“这一袋你放做零hua,爱吃什么买什么,最好是换成了铜钱好用,记得别一回带在身上谨防丢了。你的学费等几日开学,我陪你一起去见见宋院士,那时再交。
余小修见她一回竟给了他七八两碎银做零用,傻眼道:“姐,咱们往后还过日子呢。”
余舒“啧”了一声,伸手刮了他鼻子一下,笑道:“怕什么,用了再赚就是,你还当咱们是穷人么。”
不说她讹纪家的钱没到手里,这个月起她要在薛睿的酒楼做事,一个月领八十两银子,还不算红利,给余小修交那高价的学费是绰绰有余了,再加上福安镖局的供奉,还愁没钱用吗。
她也没同余小修仔细解释,就抱了箱子里剩下的钱,去找赵慧。
余舒住在赵慧家这些时日,看得出赵慧夫妇因为开那医馆,日子过的并不十分轻松,赵慧又一门心思待她好,今天给做衣裳,明天想着给她买首饰,她那嫁妆恐怕已经搭了不少进去。
余舒早想着把她存的钱拿给赵慧,只是一直没什么说辞,这前几日除夕认了干娘,成了一家人,刚刚好给了她借口。
费了一番口舌,余舒总算把钱箱子塞给了赵慧,用不用且由着她,先放在她这里。
对这笔钱的来路,余舒解释说是帮一个富人算命得来的酬劳,其实真相差不多,这钱除了那回她帮薛睿赌酒所获,再多就是夏江家给的,可不是因为她救了夏明明一条命么。
诸事交待妥,余舒回房一个人静下,大歇了几口气,只觉得浑身疲乏,眼睛酸涩,在怀里掏了掏,摸出白天买的那个龟板,对着炉子比划了比划,最后收起来没有烧。
这卜算甚是耗神,尤其是借用卜具,精神不好的话,正常有五成准都降到了两成,她今天实在是累了,不宜卜,且等明日再算一算,景尘身在哪个方向。
未掷一卦,余舒熄了炉子,脱鞋上床,她给自己掖好了被子,枕在带有一股松香的棉枕上,看着照在窗前淡淡的月光,回想这今天发生的事情。
先是被纪家那老家伙要挟,憋憋屈屈地就范,后来她又告诉薛睿了这前前后后经过,他发了一回脾气,最后竟提出来要和她以兄妹相称,解了她一直以来的困扰。
这一天过得,还真是惊喜交加,悲愤俱存。
然而好坏参半,总算不是太糟。
余舒小声嘀咕着,又“嘿嘿”阴笑了两声,渐渐沉进梦想,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长吁短叹,明天起,那日子才该叫“精彩”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