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严霜凌同行的是个三四十岁的妇人,穿着三品的诰命夫人服饰,正说得起劲,突然看到曦之,顿时尴尬无比,脸上涨得通红,手足无措地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
严霜凌也吓了一跳,但很快就镇定下来,高傲地一抬下巴,冷冷地哼了一声。
“严九小姐,若是你也能去抄一首好诗来,瞒过博闻广记的长静县主,我林曦之就服了你。”
曦之面带微笑,讥峭地望着她,严霜凌却故作姿态地哼了一声:“哼,我才不屑于做这种事情呢。”
“还有,严九小姐的记性好像不怎么样,上次我就警告过你,如果再让我听到污蔑我大哥的言论,就不同你讲客气了。”曦之突然笑容一收,目光如刀,逼视着严霜凌。
“你~”严霜凌万万想不到她变脸这么快,被她凌厉的气势所迫,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,嘴里犹自强硬道:“我哪里污蔑他了,说得都是实话而已。”
“是吗?今日我大哥已奉召参加陛下的宴饮,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去找陛下评评理,当场请个御医来验证一下,看看你是不是在污蔑他?”曦之踏前一步,步步紧逼。
严霜凌见林曦之态度如此坚决,心里有些发虚,但再一想,自己明明就听见那个秦太医是这么说的,决不会有错,这林家的小丫头一定是在虚张声势,笃定了她不敢去陛下面前对质。
这样一想,心里又踏实了许多,于是冷笑道:“好啊,去就去,谁怕谁啊~难道你们家的事还想欺瞒着陛下不成?”
曦之本来也没想过要闹得这么大,只想着先堵住严霜凌的嘴,不要让她到处乱讲,谁知这女人太嚣张跋扈,非要闹到皇上那儿去,若曦之不去,那严霜凌就会以为曦之怕了,更加坐实了针对林敏之的流言。
可若曦之去了,虽然能当场让严霜凌出丑,可却将两家的矛盾拿到了明面上,而且今天是元旦,如果将事情搞得太僵,恐怕不是吉兆,皇上也会怪罪两人不懂事,这可是给曦之出了个天大的难题。
正在暗暗为难之际,忽听得身后有人笑道:“恐怕严九小姐要失望了。”
几人循声望去,却见一位头戴金色莲花冠的雍容丽人,笑吟吟地从转弯处走出来,正是文昌公主,对着严霜凌道:“本宫刚刚从崇明殿过来,父皇突然来了兴致,让几位少将军比武助兴,林少将军连赢了两场,父皇龙颜大悦,夸他英勇善战,赏了他为龙禁卫校尉呢。”
说罢罗袖轻扬,掩住朱唇“咯咯”娇笑,又对曦之道:“恭喜林四小姐了,大年初一令兄便升了职,可谓是旗开得胜呐。”
这番峰回路转,曦之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去,心中对及时出现的文昌公主充满了感激,亦回以甜甜一笑:“借公主吉言,但愿如此吧。”
严霜凌听了却气得满脸通红,可对方毕竟是金枝玉叶的公主,自己再嚣张,尊卑有别,也不敢与她在明面上硬碰,只得咬牙忍了,动作僵硬地向她行了一礼,便准备转身离开。
“慢着!”曦之这次却不打算如此轻易地放过她,否则这女人得寸进尺,还以为他们林家人性子懦弱好欺负,以后行事就更加肆无忌惮了。
“严九小姐刚才如此污蔑我大哥,怎么,现在连话都不给一句,就准备这样离开吗?”曦之目光清朗地逼视着她,正色诘问道:“难道你们堂堂严相府就是这种家教。”
严霜凌待要发飙,又碍于文昌公主在场,何况自己确实有些理亏,可要让从小便众星捧月般宠大的她道歉,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来,一时之间,脸上一阵红一阵白,变幻不休,愣在那里左右为难。
“不是本宫多事,严九小姐这就不对了,既然误会了人家,正该道个歉,林四小姐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,这事就算是过去了。”文昌公主一副和事佬的样子,但明眼人都知道,这是在逼着她向曦之道歉。
终于,在忽青忽白地转换了一会儿之后,严霜凌终于红着眼睛,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眼:“对、不、起~”说罢一跺脚,头也不回地飞快着跑了。
先前那个与她攀谈的夫人,表情十分尴尬地站在那里,目睹了娇纵的严九小姐吃瘪,实在不是件好事,恐怕她说什么也不想有人看见吧。
心中暗叹倒霉,脸上还是打迭起自认为讨好的笑容,向两人行礼告辞,然后亦脚不沾地匆匆走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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