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 秋曳澜忙谢了她,摘了个玉镯相送——她现在身份不比从前,朝野谁不知道皇后最疼江崖霜这侄子?霓锦此刻就不肯收:“往常已经拿了少夫人您许多好处,如今怎么还能再要您这样珍贵的东西?不过是打发人去跑个腿而已。”
“你要不收就是跟我见外了,这镯子可是我今儿专门带进宫来给你的,你看多衬你的手腕?”秋曳澜故作不喜,霓锦见她是真想给,这才欢喜收下,少不得投桃报李的给她说两句悄悄话:“虽然说每位少夫人进门,头次来见娘娘时,娘娘都有赏赐。但谁那儿的也没您这份多、更没这份好!足见娘娘有多喜欢少夫人!”
“这是娘娘疼十九,我何德何能?”秋曳澜才不把这话当真,皇后眼里的晚辈,第一肯定是永福公主、第二是江崖霜、第三是纯福公主……再往后其他侄子侄女、外甥甥女……那么多血亲在呢,侄媳妇?天知道排到什么地方?眼下这份格外的荣耀不过是妻以夫贵罢了。
不过作为幼孙媳,见面礼却盖过上头诸嫂子……秋曳澜心里不免怀疑江皇后这么做是不是故意的?
“连皇后也希望,我们这一房跟其他房的矛盾能够更尖锐些吗?”一样是侄媳妇,最小的侄媳妇倒拿了最丰厚的见面礼,正常人家,首当其冲的当然是秋曳澜,会引起来妯娌的嫉妒与不满。
但……
在眼下,这件事情的影响力可不仅仅是后院!
江皇后在江家某些人眼里已经是准太后了,她对娘家人的态度何等重要?
已经享受惯江家优先资源供应的大房、多年来一直认为以自己嫡长子身份不应该屈居堂哥之下的三房……还有虽然目前未曾透露出明确野心、但也不好忽略过去的六房跟八房……
他们会甘心看着江皇后做了太后还如从前一样偏心江崖霜、偏心四房?
“也是,群起而攻之,才更显得皇后支持的重要。”秋曳澜心中轻嘲,“看来人人都想对我们雪中送炭啊!”
为此不惜先送他们一场大雪吗?
霓锦不知道她心里电转而过的念头,还在笑着说:“娘娘是疼十九公子,但也很喜欢您的。”
说了两句,见离周围人比较远,她压低了嗓子透露,“真没想到燕王妃会先有身孕,这下子齐王妃却是尴尬。”
秋曳澜笑着说:“子女都是缘分,兴许赶明就有十五姐姐的好消息了呢?”
“您说的是。”霓锦若有所思,道,“不过……婢子倒听说了一个消息。”
“能告诉我吗?”秋曳澜嘴上这么问,却知道霓锦肯说这话就是要告诉自己。
果然霓锦声音更低:“您可万万不能告诉旁的人!否则娘娘晓得婢子这样多嘴,必然饶不了婢子!”
“瞧你说的,我怎么会害你呢?”秋曳澜轻嗔。
“……听说齐王妃嫌齐王懦弱无能,自成亲以来,鲜少准许齐王进入内室,一直让齐王在书房安置。”霓锦附耳道,“甚至没什么人的时候还对齐王……屡有打骂……娘娘前两日知道,把她召过来训斥了一顿!不过婢子看齐王妃走时的神情,却不像听进去的样子。”
秋曳澜面上诧异:“她这也……也太欺负齐王了吧?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夫君!”心里却一点也不惊讶:“就江绮筠那心高气傲又骄横跋扈的性.子,连嫡亲堂妹比她长得美都无法接受,更何况母仪天下的美梦一朝破碎?偏偏齐王又软弱平庸,其生母也位卑言轻……哪能不被她迁怒欺负?”
“谁说不是呢?”看得出来霓锦对齐王很同情,“齐王殿下忠厚老实,受了委屈也不敢说什么,听人说,三更半夜老看见齐王殿下在花园里偷偷的哭……这也……也太可怜了……总归是天家血脉啊!”
秋曳澜嘴角抽了抽:“二十来岁的皇长子竟被逼到这地步?江绮筠还真是做事只图自己痛快不顾别人死活啊?不过,她要真把这位皇子逼出个好歹来,她自己能落好?真是蠢材!”
但这话肯定不适合说出来,她只能道:“好在皇后娘娘公正严明,有娘娘怜惜,往后十五姐姐应该会收敛许多的。”
霓锦正要说话,却有宫人过来告诉:“车马跟人手都已经预备好了,少夫人是现在就回去,还是?”
秋曳澜当然现在就回去,虽然她还想看看霓锦有没有其他消息告诉自己了,但皇后又没留饭,她在这里耽搁久了难免显得不识趣。
霓锦照例送她到宫门外,两人寒暄了一番才告别——马车离了宫前的广场,转入街道,秋曳澜觉得有点热,让苏合把车帘揭起一角吹点风,正拿帕子按着额角,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滚滚而过!
苏合顿时惊呼一声,同车的沉水取笑她:“区区蹄声你也怕?”
“刚才过去的好像是八公子!”向来伶牙俐齿的苏合这会却顾不上跟她斗嘴,急急拉着秋曳澜的袖子道,“他身上还穿着御林军中的服饰……看方向正是回国公府!”
“家里出事了?!”秋曳澜心头一沉,沉声吩咐车夫,“快!先不管后面车上的东西,先快点回去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