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能重选一次,上官飞会使尽一切手段,求得妹妹的同情,让他留在香积之国,而不是跟随龙王参加战争,更不会同意练什么破烂神功。
他还想问问荷女,是不是跟自己有仇,逼他练功时毫不留情,不管他的叫声有多凄惨,从来就没有表露过一点同情。
他记得在石堡的时候,自己可从来没得罪过这个女人。
错就错在他不该偷练无道神功,更不该随便泄露出去。
都说艺高人胆大,这句话放在上官飞身上显然不合适,他无时无刻不感受到深切的恐惧,唯一带来安全感的并非高深的武功,而是高深的石堡。
荷女可不管这些,她是唯一经受过金鹏堡与晓月堂双重训练的杀手,对自己的痛苦都已麻木,遑论外人,她就像jīng耕细作的老农,在上官飞身上进行各种试验,务必找出最合适的练法。
她首先强迫上官飞按正常方法修炼须弥芥神功,自然没有成功,好像除了初南屏,没人能调和《 两种神功。
上官飞事前未获任何提醒,还以为只是花点时间吃点苦,结果在须弥芥神功的温和真气产生的一刹那,他就领略到人生中第一次走火入魔。
无数根冰针从丹田开始,在经脉中快速行走,上官飞先是感到眼前一亮,全身汗毛都竖立起来,好像突然间来到一个新世界,接着他就被无尽的痛苦所淹没,杀猪般地尖叫起来。
这种表现可得不到荷女的同情,她跟龙王都体验过比之严重十倍的痛苦,连哼都没哼过一声。
上官飞晕了过去,再醒过来时,说什么也不肯练了,“就算是天下无敌,我也不练啦,怪不得龙王自己不练,我就知道没有好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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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咦,你们两个练成了?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你还让我练?”
“总得先试一试,这种方法不行,就换一种。”
上官飞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下,想起那种冰针游走全身的感觉就不寒而栗,“我可不再上当了,不管你们两个练不练,我可是不练。”
“下一种方法我们两个没练过。”
上官习更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,双手一摊,表示绝不妥协。
荷女曾经很擅长与人打交道,随着武功的提升,尤其是经过晓月堂的熏陶之后,这门技巧渐渐退化,她的脾气越来越像当年的雪娘,说服别人的方式就是一指戳过去。
荷女的一指可比雪娘厉害多了。
事隔不到一个时辰,上官飞体验了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痛苦感觉,五脏六腑火烧火燎,他不停地干呕,几乎要将心肝脾肺都吐出来,痛苦程度比之前的走火入魔只强不弱。
“停……停……饶了我吧,姑……姑nǎinǎi,你说……练什么……就……就……”
荷女又等了一会,才解除上官飞体内的指力。
上官飞痛苦稍减,捂着肚子哼哼唧唧,突然击出一拳,向荷女发起偷袭。
上官飞的武功不弱,只是没多少自信,平时连三成功力都使不出来,这回被逼到绝境,竟然超常发挥,这一拳至少用上了七八成功力。
可惜他的战斗经验实在太少,那点小花招在荷女眼里不值一提,只论武功,荷女大概比他高出一个等级,加上晓月堂秘术,又强上一个等级,再加上在刀光血影中得到的丰富经验,两人之间的差距就只能用悬殊来形容了。
上官飞击出一拳的工夫,荷女已经连出五招,或掌或指,招招命中,随后退到数步之外。
上官飞失去目标,僵立当场,似乎对眼前的状况百思不得其解,突然像是踩在火炭上,高高跃起,在空中手舞足蹈,放声尖叫,然后重重摔落在地,如同刚刚被挖出的蚯蚓,剧烈地扭动。
火烧、冰冻、针刺、拷打,各种各样的痛苦感觉纷至沓来,每一种都清晰可辨,上官飞不仅没法开口求饶,再想晕过去都做不到。
此时龙军尚未南渡,练功地点就在军营里,上官飞的叫声实在太惨烈,会扰乱士兵们的心神,荷女采取的补救办法是塞住他的嘴,然后扔下一句令他魂飞魄散的话,“你要是连这点痛苦都忍受不了,以后的神功还怎么练?”
上官飞想说自己根本无意练神功,就算废掉他的所有武功也行,就是不要再受这种罪,可他力气全用在扭动发抖上了,连嘴里的破布都拽不出来,更不用说开口争辩。
足足三个时辰之后,痛苦才开始逐渐减弱,上官飞能够忍受了,扯出嘴里的东西,喘着粗气,从此视荷女为鬼怪,对她的命令再也不敢说半个不字。
他最害怕的还不是荷女的狠,而是她的冷漠,三个时辰,她一直就站在旁边,既无同情,也无兴奋,好像在地上扭来扭去的活物根本就不是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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