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定。
小阏氏咽了咽口水,用颤抖的声音讲述凌晨发生的事情,“天还没亮……朵尔查醉熏熏地要求见我。”
众将点头,他们对朵尔查昨晚的醉态还有印象,日逐王之子显然没在自己帐篷里好好睡觉。
“他说要向我道歉,我只好起床……接见他。”小阏氏声音空洞,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,“一开始好好的,接着他就……他就……毛手毛脚。”
小阏氏掩面哭泣,众将面面相觑,对朵尔查的胆大包天感到无比震惊。
“他说……他说……老汗王的女人也是女人,多敦碰得他也碰得……”小阏氏一度哽咽,几乎说不下去,好一会才勉强止住哭泣,“我派人去向者速将军求救。”
小阏氏指向附近的一名女奴,女奴跪在地上,事隔两个时辰,仍抖得跟筛子一样,“我……我请来者速将军,他很不高兴。”
接下来的情景还是由小阏氏进述,“可者速将军还没到,朵尔查就等不及了,他……他扑向我……”
小阏氏又哭了起来,当着这么多男子说起当时的羞辱,的确难以出口,众将官心中既怜且愧,甚至觉得请来新汗王是个错误。
“他剥我的衣裳……我……我拿匕首刺了他一下……他不停地叫……不停地叫,我怕极了,也在叫……”
这是凌晨惨叫与尖叫声的来历,可者速怎么死的仍是一个谜。
小阏氏实在说不下去了,舒利图指着那名女奴,“后面的事情你都看来到了,你接着说。”
女奴说出一连串的“我”,好不容易才继续下去,“将军冲进帐篷,非常……非常愤怒,冲过去……殴打小阏氏,说是王子死了,就让小阏氏殉葬……小阏氏的匕首被夺走了,她打不过……她打不过……。”
女奴颤抖得太厉害,也说不下去了,舒利图在帐篷里已经问清原由,说:“小阏氏的匕首掉在她脚边,她拣起匕首从者速将军背后刺进去,很不巧,正中要害。”
众将大吃一惊,这名女奴一直跟其他人跪在外面,谁也没有注意到她,未想到竟然是凶手之一。
从小阏氏口中说出的真相就是这样,将官们互相交头接耳,都在努力接受相关信息。
“谎言!”人群中突然有声音喊道,随后一名粗壮的万夫长挤出来,“者速将军身经百战,朵尔查力大如牛,怎么可能被两个女人杀死?这是阴谋,设计好的陷阱!将军和王子是被谋杀的。”
万夫长是个急躁的人,不等同僚回应,突然冲到女奴面前,拔刀架在她脖子上,厉声喝问:“说实话!给我说实话!”
女奴吓得直往地面瘫软,不只是“实话”,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小阏氏仰头放声大哭,“快来人杀死我吧,反正我是坏女人,乃杭族的叛徒,竟然敢反抗朵尔查的欺辱,老汗王,你怎么早不降火把我烧成灰?”
小阏氏故伎重施,仍然有效,立刻就有将官呵斥那名拔刀的万夫长。
万夫长是者速的心腹,与朵尔查关系友善,早被愤怒冲昏了头,一刀砍掉女奴的头颅,转向小阏氏,“是你要找死,今天我就成全你,替将军和王子报仇!”
小阏氏花容失色,舒利图命令道:“我是草原汗王,命令你退下。”
万夫长已经杀红了眼,乜斜着新汗王,“你个小破孩子,有什么本事自称汗王?谋杀将军和王子你肯定也有份,没错,你跟小阏氏……”
他竟然公开对新汗王表露不敬,舒利图的随从与乃杭族部分将官都愤怒地扑上来。
谁也没有聂增快,他像离弦之箭一样冲到万夫长身前,一拳击出,将比他庞大两三倍的身躯打飞。
万夫长爬起来,吐掉和着血水的两颗牙齿,转身向外面跑去,嘴里含糊不清地大叫大嚷,“乃杭族有血性的男子汉全跟我走,咱们不认这个新汗王……”
聂增回头望向舒利图,一些将官甚至拿出弓箭,只等汗王一声令下。
“让他走,不要阻拦。”舒利图说,独自做出决定。
现场许多人对此感到遗憾,因为在这句命令之后,又有不少将官带领士兵离开军营。
乃杭族十万骑兵由此分裂,半天不到,至少四万人逃向西北方老家。
这是进攻千骑关计划不得不取消的第一个原因,还留在龙王帐篷里的罗宁茶听说这件事,兴奋异常,命令侍女给自己换上最艳丽的衣裳,准备与龙王进行第二次谈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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