屠狗深吸一口气,认真地说:“我准备好了。”
木老头鄙夷地看着他,“准备好什么了?”
“去找中原武林人士,弄清他们来璧玉城的目的。”
木老头打了个哈欠,“那你去吧,没死的话就回来跟我说一声,我先补个觉。”
屠狗没那么傻,指着木老头笑了几声。
木老头困惑了,“老狗,说句实话,你可比年轻的时候软弱多了,怎么闭关十几年把自己变成娘们儿了?你姐姐倒是暴烈得很。”
屠狗想了一会,“还真是这样,可能我的定力比从前增强了吧,不对……哦,我好像明白了,自从看到你矮了一大截,武功又不是我的对手,我就唏嘘感慨……”
“唏嘘个屁。”木老头从椅子上跳下来,皱巴巴的脸上凶相毕露,“我不是你的对手?口气不小啊,告诉你,别看我功力只剩下六七成,对付你绰绰有余,比武杀人这种事,不只看功力,还有经验与技巧,这两样你差得还** 远呢。”
屠狗倒是很虚心,“我的确差得远,龙王的功力比我差一点,但我打不过他,可是你——”屠狗摇摇头,“经验与技巧弥补不了这么大的差距。”
实力弱的人更容易被激怒,木老头证实了这一点,明知道屠狗向来口无遮拦,未必有恶意,他还是火冒三丈,脚底用力,整个人弹向目标,第一招就是五洞拳中的杀招。
屠狗右手中的拐杖支在地上不动,单以左手迎战,顷刻间两人拆了七八招。
木老头的脸更红了,突然跳回椅子上,恼怒地一挥手。“不打了,没意思,朽木不可雕,屠狗不可教,你怎么也明白不了。”
“明白什么?”屠狗愕然,这明明是较量武功。自己大占上风,再有几招就能打败对手。
“瞧你用的武功,根本就不适合闯荡江湖,以后你晚上不要出门,看见阴暗的地方也躲着走,或许还能保住性命。”
“我的武功怎么了?”屠狗越发茫然,不自觉地变得心虚。
木老头成功摆脱技不如人的尴尬,开始严肃地点评:“你刚才用的掌法沉稳有余,刚猛不足。显然是跟人拆招用的,什么叫拆招?那是同门弟子或是亲朋好友练习招式的方法,谁使什么招互相心知肚名,就算发现漏洞也只是提醒而不是趁虚而入。看在龙王的面子上,我对你手下留情,真到了江湖上,哪还有这种好事?”
“你的意思是说我对你太手软了?”屠狗隐约明白其中的道理。
“呃,总之你想在江湖中生存下去。就得心狠手辣,出手即是杀招。你想循序渐进,只怕中途含恨而死,根本没机会再使杀招绝技。”
屠狗颇受触动,右手用力,拐杖将地砖都压碎了,兴奋地说:“咱们再打一次。”
木老闭上眼睛。“我要睡觉,没工夫陪你玩。”
“咱们什么时候出去找中原武林人啊?”
“天黑。”
“去哪找?”
“跟我走。”
“咱们需不需要易个容什么的?”
“用不着。”
“我也得睡一觉吗?”
“去别屋。”
“哦,天黑的时候我来叫你,是擦黑还是全黑?”
木老头的回答是一阵古怪的鼾声。
屠狗没睡多久就起来了,眼巴巴地看着外面的太阳渐渐落下。心里默默计算时间,当最后一抹阳光消失的时候,他低声数到一百,推门出屋,走到隔壁,刚要敲门,木老头也出来了。
木老头精神抖擞,看样子睡了个好觉,打量屠狗几眼,伸手去夺他的拐杖,屠狗活学活用,立刻一掌拍来,这回使得是十成功力,掌势凶猛。
木老头吃了一惊,翻身后滚,又回到屋子里,“你干嘛,疯了吗?”
“你不是在考验我的反应能力吗?”
“考验你姐的头,我让你把拐杖留下。”
拐杖是屠狗近些年来的兵器,几乎从不离手,“没准能用上。”
“我说用不上。”木老头气呼呼地重新走出来。
屠狗微笑,不与他计较,将拐杖送回自己房中。
两人出宅,一路向东闲逛,木老头不紧不慢,屠狗渐渐心生疑惑,正要开口询问,就听得远处传来持续不断的叮当敲击声,“那是铁匠吗?”
木老头不回答,没走多远,他们果然走进了铁匠村。
看着街面上悬挂的兵器,屠狗突然明白点什么,“好主意,中原武林人也得买刀剑。”
“中原人买不买我不知道,咱俩得买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你看南城一多半男人都带着兵器,入乡随俗,咱们也得装装样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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