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胸口却没有发力,“笨蛋,下雨了。”
初南屏紧紧抓住她的手,大声说:“我要成为剑客,也要继续爱着你,给我一点时间,让我重新练回双剑。”
雨越来越大,铁玲珑浑身湿透,她听到了声音,也感受到了那只坚强有力的手掌,却看不到他悲伤的面容。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她也抬高了声音。
“我需要一个人过一段时间,我得先忘记你……”
铁玲珑抽出自己的手,“你是说我耽误你练剑了?”
“不不,是我自己的问题,我……”
“用不着解释,忘记就是忘记,我不会缠着你,去练你的双剑吧,祝你早日天下无敌,永远也别再来找我。”
“可我爱着你。我只是想重新成为剑客……”
“我不爱剑客!”铁玲珑发出怒吼,转身消失在滂沱的大雨中。
转念之间,初南屏已经失去她的踪影。
他呆呆站在雨中,觉得自己被误解了,可另一个声音却在脑子里告诉他:这样也好,能够忘记得更彻底。
雨势渐弱的时候。他辨清方向,慢慢朝自己的帐篷走去,心头火辣辣的疼痛,意志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,他没有杀死自己最在意的人,效果却差不多,终于知道“斩情”是什么滋味,他可以修炼更高层次的无情剑法了。
心中的巨大空白得到填补,少年此时此刻完全没有注意到。另一块空白已经生产,它还很小。
初南屏在帐篷里找出宫紫英死前赠送的长剑,也想起了那名剑客说过的话,“拿着我的剑,如果有人要抢,你就杀死他。”
初南屏第一次仔细观察它,剑身上刻着古意盎然的复杂纹路,接近剑锷的位置上似乎刻着字。他不认得,手指轻轻拂过。长剑微颤,发出若有若无的嗡响。
心头一角还是火辣辣的痛,初南屏凌空刺出一剑,痛感稍减,可这不够,他渴望着真正的杀戮。相信唯有终结能安慰终结。
因此,当午时临近,龙王迟迟不归,他向军师主动请战的时候,心里想的只是杀戮。而不是输赢。
铁玲珑在雨夜中漫无目的地奔跑了一会,在她的心头,也有一股火辣辣的疼痛,巨大的羞辱感让疼痛变得更加强烈。
雨势稍歇,她撞上另一个奔跑者。
聂增还在练习轻功,绕着韩无仙的帐篷纵跃。
两人同时拔出刀。
“是你。”满身雨水的聂增吃惊地说。
“说好要比武的,现在就开始吧。”铁玲珑冷冷地说,挥刀砍了过去。
说什么今后替我杀人,全是谎言,她想,我要自己动手,我杀过人,那一点也不难。
铁玲珑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,在晓月堂经受过的训练重现眼前,聂增不过是供弟子们练胆的靶子。
心头的疼痛竟然稍稍减轻了一些。
聂增手忙脚乱,他还没准备好比武,铁玲珑似乎刚刚哭过,双眼红肿,即使黑夜与雨水也掩饰不住,这更让他无法出招。
他的武功本来就稍差一点,一味退让立刻令他处于险境。
狭刀划破左臂,鲜血刚刚涌出,立刻就被雨水冲洗干净,聂增的狠劲却被激发起来,不管铁玲珑为何伤心,都不应该找别人撒气。
聂增猛扑上来,用的是不顾死活两败俱伤的打法,因为这种打法,胡士宁经常感慨他成不了第一流的杀手。
两人像是怀着深仇大恨,刀刀凶狠无情。
在事态变得更严重之前,韩无仙出手了,她一直坐在帐篷里,掀开帘子,查看雨中练功的聂增,偶尔指点几句,大多数时候仍在梳理长发。
难得有这么好的苗子,她可不想太早损失掉其中一位。
雨还没有停,韩无仙不肯出帐,她脱下一只绣花鞋,随手掷向聂增。
聂增回刀格挡,绣花鞋却拐了一个弯,冲向铁玲珑,不等铁玲珑做出反应,它已经再次转弯,像一只迷路的蝙蝠,飞回帐篷里。
“唉,还是弄湿了。”韩无仙遗憾地说。
外面,聂增与铁玲珑脚步踉跄,都闻到一股不该出现的幽香。
“想要杀人,我给你们机会。”韩无仙柔声说道,“在我的帐篷里有一个晓月堂的叛徒,唉,我玩够了,你们把她杀了吧。”
迷药药性不强,在雨中效力更差,铁玲珑很快恢复正常,握着刀,大步向帐篷里走去。
聂增呆呆站在原地,茫然不解,抬起头,发现雨已经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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